“这儿，先进来泡脚吧！”听到有人拿着小票在门口找23号修脚师，孙雪超停下手里的小刀，抬了抬眼睛，隔着口罩冲着屋外的人喊。等屋外的小伙子一瘸一拐地进来，他又低下头，右手上的小刀继续在一位顾客右脚大脚趾指甲上划动。下午3点上班，到4点，孙雪超已经接到第4单活。这一班，他要忙到晚上10点。
修脚是手艺活，大到洗浴中心，小到社区小店，都有人靠这手艺维持生计，而修脚师的收入也依据各自的手艺，被划分为三六九等，每月少的赚三四千元，多的则能破万元。
大专生改行做修脚
干一单活儿挣一份钱
“刚换了双新鞋，不知道为什么又磨出一脚垫。”50多岁的阿姨是老顾客，平均每两个月就得找孙雪超修一次脚。
手里的修脚片刀一层一层“片”下脚垫，小钳子修整指甲，再用镊子撕下来一小块棉花，蘸上酒精，每一个指甲上轻轻一点，最后再拿卫生纸一擦。等这位阿姨慢慢地套上袜子、穿上鞋，孙雪超站起身来，到卫生间里洗手，冲着一旁椅子上泡脚的小伙子说：“该你了，擦脚吧。”
上一个是脚垫，这个是甲沟炎。孙雪超告诉记者，修脚这一行全凭熟练，一开始做学徒时，到敬老院替老人免费修脚，得用两个多小时，还容易给人修破。“换成现在，二十分钟就行。”
30多岁的孙雪超是大学生，学的是计算机教育专业，大专毕业到清华池做文秘。坐在办公室里，写的都是关于修脚的东西，可自己却不明白修脚是怎么一回事，常常跑到楼下找修脚师问问题。“时间长了，自己也懂点技术，看见工资比文职也多。得了，学修脚吧！”孙雪超说。
比起孙雪超那些坐办公室上班的同学，他改的这行全凭手艺。他说，修脚师的工资基本上都是“计件儿”，干一单活儿，挣一份钱。比如修次脚顾客付费100元，修脚师的工资都是从这里面提成出来。“你不干，连基本工资也没有。”
晚上10点，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孙雪超简单收拾了屋里的东西，脱掉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起租房的同事还没完工，躺在平时顾客修脚躺的沙发上，开始数自己今天接到的单子，用手简单地在腿上划了划，算出自己今天的收入，将近300元。 “孩子刚出生，多干点活儿，给孩子挣奶粉钱。”
手艺越高工资越高
少则三千多则破万
几个月前，孙雪超刚刚“高升”，工作地点也从1层大厅搬到2层单间。在他工作的老字号清华池里，虽然工作都是修脚，但被严格分为普通修脚师、技师、高级技师、专家、首席专家、技术总监6个级别。
表面看是楼层和职位的变化，实际上便是熟练度。落实到钱上，就更不一样了。“做普通修脚师时，每月能挣四五千元；现在做技师，能挣六七千元。”孙雪超说。
靠手艺挣钱已经是修脚这一行的通用法则。记者在58同城等招聘网站上看到，本市多家修脚中心的招聘信息中，在薪资一栏常常跨度很大，多为“5000-8000元”。“工资现在说不准，给出的那个数也只是参考，完全靠手艺。要是手艺好、嘴皮子利索，每月工资破万元是常有的事儿；而要是手艺不好，也就三四千块钱。”朝阳区一家有多家修脚连锁店的负责人对记者说。
手艺好的修脚师太缺
不少人靠卖药赚钱
在不少招聘网站上，搜索北京地区的修脚师，招聘信息超过百条，各种派别的修脚店面少的能招两三人，多的则会招20人。来自北京市修脚协会的数据显示，北京目前各式各样的修脚店有两千多家，修脚师也有几千人。
但即便有这么多人从事修脚，缺口依然很大。“技术好的修脚师能缺一两万人。”北京市修脚协会副会长曹东彬告诉记者，北京目前两千多万人的常住人口，医学上的数据统计有大约30%的人患有不同程度的脚病，这样简单计算一下，修脚师的数量还远远不够。
也正是这样大的需求，不少人都看准了商机。本市一位修脚中心负责人告诉记者，已经连着开了四五家连锁店，都分布在人流密集的小区附近。
然而，一边是需要修脚的人越来越多，一边却是有不少修脚师滥竽充数。虽然我国对于从事修脚工作的人员有专门的上岗证件，但有不少修脚师都没获得这类证件。“要是想考的话，我们会组织考；但要是不想考，有经验也能直接修脚。”西城区一家正招聘修脚师的修脚店老板说。
一些修脚师既然手艺不好，就开始琢磨其他的挣钱门道。曹东彬介绍：“修脚的时候，修脚师向顾客推荐一些脚药，或者卖会员卡，都成了这些人维持生计的手段。然而一旦修出了问题，这些人却很少负责。”
行业观察
修脚一直是我国民间的一项“老手艺”，有人将修脚与按摩、针灸并称“三大国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修脚师的技艺要求也越来越高，手艺好的修脚师也成为各家企业争抢的对象。
市场需求大，虽然一些人看准商机，接连将修脚店开在老百姓的家门口，但修脚师的手艺问题一直备受大家关注。记者采访过程中发现，不少规模小的修脚店关注的并非修脚师的技艺，对修脚师上岗证件也有所疏忽，却想方设法通过卖脚药、会员卡获得收益。
一方面老百姓对具体技术不懂，而另一方面修脚师把顾客脚修坏却不负责的事件频发。这种老百姓离不开的行业，就需要更加规范和负责任，来赢得老百姓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