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节选自《霸王别姬》
几天前和朋友聊关于车的话题。
他当时问我：“凯迪拉克、宝马、奔驰开回去够面不？”
我说够了。
“干三年，贷款买个宝马开。”他笑着说。
“自己合适就行，牌子其实没什么太大影响。”
“那不行，车这东西，开不开都次要，主要是让别人看。”
体面
是啊，主要是让别人看，看什么呢？
看自己的高尚优雅？还是看自己的年少有为？
我曾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在酒桌，喝到尽兴开始我谈最近新款的奔驰。
“30万，干两年，三成首付没问题，剩下的贷款直接提。”
算一笔账：30*30%=9w，购置税什么的额外费用一概不算，就按裸车价来说，两年存9万，付清30%，剩下21万，21/4.5=4.6年。
也就是说，不算利息和其他的费用，一辆体面的奔驰需要他付出七年的时间。
也许这么说合适一点：高尚、优雅和年少有为的代价是七年努力随给不一定能坚持转七年的发动机。
这并不把结婚生子，家庭琐事，考虑进去。
当然，也不把这辆车带有的高光能否燃烧七年考虑进去。
我曾问他为什么不买价格合适一些的国产车？他毫不迟疑的回复：“谁都开得起的车，开着太掉面。”
掉面的意思就是不体面（注解一下）
他的不掉面需要付出什么？7年光阴，365周，2555天，61320个小时。
曾经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时，老板开车的时候自夸：我这车一脚油门5块钱。
其实我倒是觉得，将来哪天朋友的梦想实现之后也没必要用油耗来衡量这辆车。大可以为他量身打造一句台词：我这车一脚油门12个小时。
其实我觉得我的朋友还算幸运，自己的体面只是口中的体面，总之没到开着高雅体面的奔驰，干着浑浑噩噩的工作，拿着九牛一毛的薪水，还着堆积成山的贷款的地步。
其实，相比于他，现实里的很多人都在倾尽所有的为了所谓的体面付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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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肾
几年前什么最体面？苹果涌入中国时，国产手机登个qq都费劲，更别提什么系统流畅性了。裸婚时代间接代言，酝酿发酵过后，苹果4s一跃成为那个时代身份的象征和代表，学生中受到的影响更为严重。
价格不敢恭维，但欲望日渐高涨。相互冲突之下，黑市买卖如期而至。
学生割肾买苹果，说辞简单：一个肾照常生活。牵线人怂恿，学生党脑热。签字画押，割肾换钱。
当时一个肾的报价大概在十几万。学生卖出的这个肾得到了三万的报酬，毫不知情，甚至以为自己赚了大便宜。
黑市之所以黑，是因为做好了毫不愧疚买卖别人一切的准备。
三万入手苹果4s，剩下的钱买了几个月的风花雪月。有人曾说，生命这东西，燃烧一次就够了。但他没说燃烧的代价以及燃烧的意义。
现在是2020年，一个肾仍旧能卖十几万，甚至更多。但苹果4s已经停产，二手手机500一个，并且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前几天看了关于那个学生的一些后续报道，卧床不起，母亲在一旁愁眉不展。
有人评论：可笑，苹果4s呢？怎么不刻意亮出来？
不可笑，但可悲。可悲之处在于为了满足欲望而毫无节制的出卖身体。我时常在想，他真的是需要那个手机吗？需要用它联系业务还是需要拿它促进学习？都不是，他需要的，是别人的注意和目光。
所以，往往而言，炫耀并非只是炫耀，而是掩饰，掩饰自己的自卑以及孤独。
就像是《浮夸》中唱到的那句：大动作很多，犯下这些错，博人们看看我算病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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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
活着累吗？很累，无论男女，无休无止的996工作制，没有边际的爱恨，色彩斑斓的欲望。
就像是曾经的好朋友，总习惯把微笑留给白天，把眼泪撒进夜幕。我们不想把脆弱展现给这个世界，因为知道不会被感同身受并得到拯救。
所以，在某个如水的凉夜里，月亮抓住了你的影子，你决定对这个世界说句谎话。
这句谎话就是那些包裹周身的所谓的从容和体面。
丢了肾的男孩抱着几年前就不能再用的手机，以及手机里几年前就成为空号的朋友的号码哭泣不止；
身负重贷的男人总习惯把车停到路边，点烟然后抽吸，明暗之间，不小心迸出一声悠长的哀叹；
……
我，我们，这是怎么了？
《霸王别姬》中曾有这样一句话：人啊，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欲望不是过分的事，豪车，房产都不过分。过分的是，很多人的欲望都是建立在不加努力的前提下进行的。
但世间事皆是如此：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最可靠的方法就是让自己配得上它。
这个过程很困难，但能让我们热泪盈眶的往往不是结果，而是追逐的过程，这个过程我们收获的一切，才是一个人最特别的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