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王强:这才是人类最难突破的思维结构

我们置身于一个不确定、复杂而又模糊的时代。当日新月异的科学技术对社会造成颠覆性的影响,当各行各业的认知不断被刷新,人们彼此揶揄着:“听过很多道理,仍然过不好这一生”。但你可曾想过:究竟如何笃定自己的认知,真正做到知行合一?只有认识到自己的局

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王强:这才是人类最难突破的思维结构


我们置身于一个不确定、复杂而又模糊的时代。当日新月异的科学技术对社会造成颠覆性的影响,当各行各业的认知不断被刷新,人们彼此揶揄着:“听过很多道理,仍然过不好这一生”。但你可曾想过:究竟如何笃定自己的认知,真正做到知行合一?

只有认识到自己的局限,不断突破思维边界,才有可能做到化繁为简,不断发现和创造,用认识来引领创新。那么,如何看到自己的认知局限,又如何实现认知进化?

2月26日混沌app上线了一堂王强老师(新东方联合创始人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的课程,意在提供破除认知局限的思维方式,这堂课言在人文,根在认知,金句频出,广受好评:

“这堂课让我看到了一个讲者的广博、深邃和美。”

“不愧是当年北大极受欢迎的老师。”

“聆听大师讲课,把大量的知识由厚变薄,通过自己的理解和实践,再把知识由薄变厚……”

王强老师除了在商业上叱咤风云,还是一个骨子里的 “读书人”,他曾说自己“读书只读一流的书”,“我怀疑不读经典的人的判断力。”

他坦言这堂课是“几十年寻书、读书、写书所获得的启迪和思考,尝试着进行了一次跨学科的梳理和提炼。”今天这篇文章,是这门课程提纲挈领的一部分,告诉你为什么无用之学才最有用。

“人文的思维方式,是我们每时每刻做任何决定的基本逻辑出发点。”

“认知实际上是逼迫大家学会如何捕捉重大的真问题。”

“任何东西都是无限的,如果你把有限的东西认为是终极,就犯了巨大的认知障碍。”
……

授课老师 | 王强 新东方联合创始人、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
编辑 | 混沌商业研究团队
支持 | 混沌前沿课

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王强:这才是人类最难突破的思维结构


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王强:这才是人类最难突破的思维结构

人类思维的结构

这门课的主题是人文社会学,目前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社会学,但是总体来说还没有出现一门把所有的人文学科放在一起,冠在社会学名目下的课程。这次我想先从人文讲起,为什么人文思维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

大家都知道,地球的层级架构是地核、地幔、地壳,再到其外的大气层,一层层完成不同的功能,作为生命的保障,包载了人类。基于这样的类比,我想人类的精神生命是不是也有一种层级结构?我认为是的。

如果用类似的圈层结构表示的话,人类最难突破的或者最顶级的思维是什么呢?人文思维

置于人文思维之下,被其所笼罩的另一层思维结构,那便是科学思维,科学思维具有抽象性。通过科学思维验证,或其他综合科学来实现的,最终产生出能够为我们所用的实际的东西,这种过程需要的是技术思维

再往下一层,我称之为商业思维。商业思维就是用人文思维梳理科学思维,通过技术思维来实现,最终呈现出产品和服务的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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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业中,如果你仅仅停留在商业思维里,就会被技术思维所迷惑,或者眼光受限,错过某种技术;如果你只对技术思维有所了解,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技术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去;如果你只知道科学思维,那将对整个人生、宇宙的最终意义一无所知。所以我觉得正确的认知架构,必须把四者结合起来。

为什么现在很有必要开设一门人文社会学课程?按照鲍曼的说法,我们从生产者社会变成了消费者社会,人人都成为消费者,而消费主导的时代会出现很多问题,变化速度之快,产品不断更新,让人们对于长久性、恒久性没有耐心。

现代社会的焦虑,还有另一个始作俑者,就是指导现代社会的思维模式——技术思维。在这个技术决定论的时代——这也是我想批驳的东西——我们需要康德重新出现。

与此同时,我们现在也要反思互联网,互联网除了给人类生存带来便利之外,它的现状和它诞生之时的初衷有没有相背离?它达到的现实是和它当时的梦想是更近了还是更远了?我希望大家不断地回望,不断地梳理,回到理性化的过程中,才不会为所谓热门的东西所困惑

在我看来,这样的思维结构其实离我们并不远,它是我们实际行动的最重要的来源和基础。认知不是纯思辨式的如何理解世界的意义、理解生命的立意、理解我们和世界之间关系的意义、理解我们内在的精神如何架构。不是这样的。

人文的思维方式,是我们每时每刻做任何决定的基本逻辑出发点。没有这种思维,我们就不会有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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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比答案更重要

认知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进化——多掌握一门知识,就多获得了看世界的一种途径。反而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可能营造的玻璃囚笼越大。这就是为什么我常说,开创世界的不是解决方案,而是问题。

当你提不出问题的时候,便不可能获得有效的解决方案。

1946年,海明威的老师、现代派作家格特鲁德·斯坦因,弥留之际在盛夏的巴黎,问她床边的护士、亲朋好友,答案是什么?大家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叫做答案的问题,她接着问,那么问题是什么?问完这个问题,她就合上了双眼。

这个问题的深意在于,如果我们不学会逼问问题是什么的时候,我们的解决方案也许根本就是虚假的解决方案、没对准“真问题”的解决方案。

所以认知实际上是逼迫大家学会如何捕捉重大的真问题,只有捕捉重大的真问题,你才能够对未来的行为做出精准的预测,在不确定性中找到确定的东西,最后指引你下一步的行为,使其能够正确地呼应正在变化的世界。

赫胥黎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大多数人仅仅使用了人类心智能力中的一部分,而其余的部分则彻底被封闭住了。”

所以我们要打开这种封闭,让自己的智性变得丰富。

威廉·布雷克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感知之门(doors of perception)清洁干净了(were cleansed),万物就会对人呈现它如实的状态(as it is)—— 无限(infin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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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说认知只完成一个使命,那就是它要从现在起把无限贯彻下去。任何东西都是无限的,如果你把有限的东西认为是终极,就犯了巨大的认知障碍

这些句子是我自己翻译的,大家可以去参考译本。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在这门课也想展示,作为一个读书人,我是怎么带着问题意识去捕捉我读书中的重要性,然后把它放在我的思维构架上。

大家不要把这门课理解成王老师作为学者来讲解一门现成的学科,这门学科的内容是现成的,但问题是我提炼的。我会带着问题意识来提炼出一些问题,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些问题是如何与我的现实发生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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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是人类心灵之表达

在我接到人文社会学这个课题以后,首先研究的就是这个课题的定义。

研究中我发现了两本很有意思的书,一本书是关于数学社会学,英文名是Sociology Of Mathematics And Mathematicians《数学和数学家的社会学》,出版于1960年代。作者是一个数学家,他既是抽象数学研究的顶级人物,又是国际康德学界大名鼎鼎的人物。

在书中,作者认为数学的诞生能够解释不同文化的根本差异,所以他的着力点不是从数学本身推导数学,而是从数学的诞生和它所处的独特文化之间的必然关系入手,发现数学诞生了不同思想,进而反证它所置身的文化社会本质上的不同之处。他认为只有把数学思想放在社会文化的本质和社会历史的本质中,才能准确深刻地理解数学所创造的社会角色。为什么在那时数学这一概念会诞生?诞生之后对它周边的社会及周边社会之间的交往,会产生怎样巨大的能动作用?

于是数学就和社会紧密相连,数学是创造社会的一个分子,社会离不开数学的创造,这个视角非常重要。

那么人文是什么?为什么它很重要?德国哲学家狄尔泰,试图把整个哲学放在科学上,他是最早做出尝试的哲学家、神学家。他在19世纪时说过一句话,人文是人类心灵之表达,The expressions of human mind。如果说按照狄尔泰的方式,将人文理解为人类心灵的全部表达,那我们为什么要拒绝了解人类总的表达呢?换句话说,我们怎么能只了解局部表达的正确性,而不了解整体表达的正确性呢?

如果人文是心灵的表达,最早的表达无外乎是通过语言、音乐、艺术、文学、戏剧、诗歌等这些看似离商业性越来越远的事物。

德国著名的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Cassirer),他认为人类的全部思想都要通过某种符号形式来表达:1.语言;2.神话思维;3.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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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文学是超越任何狭窄意义的思维的终极性考量,我们必须对人文产生亲密感,必须在我们远离它的时候做一种理性的、迅速的、有效的回归,才能够让我们在每个节点上站得和别人不一样

谈到人文,其实它不只是认知层面的东西,因为从语言学来看,人文来自拉丁文humanitas,这个词有三个含义。

第一,它关乎人性,它必须回答人性中的所有问题,包括人的素质、人的情感、人的倾向等等。

第二, 它涉及人性所展现的外向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称之为“仁义”,孔子所倡导的“仁”是儒家哲学中非常重要的概念。你如何对待别人,是衡量你是谁的重要东西。

第三,这种思维所涵盖的技能训练适合人的心智培养,它是人之为人所接受的教育中必备的一部分。人文教育在英文中被称为Liberal Arts,直译就是自由的教育、自由的艺术。

为什么叫自由的技艺呢?它是相对奴隶而言,作为一个自由人,如果想让自由的性质得到保存和展现,必须学习这样的东西。后来这就变成所有人文学的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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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无用之学才最有用?

围绕着人文,从古至今,人们总是把有用和无用的问题放在中心讨论。引用庄子的话,“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这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

意大利学者努乔·奥尔迪内(Nuccio Ordine),写过一本书叫《无用的宣言》,这样一种宣言,展示无用之物的有用性。

奥尔迪内的思想非常敏锐,视角非常独特,他从西方古今的大哲学家、大文学家的经典里,精心地选择并且勾勒出一部探究有用之物的无用性与无用之物的有用性之间深刻辩证关系的文化简史。

这部文化简史非常有意思,作者在书中鞭辟入里地说到,我们需要无用之物,就像我们需要让基本的生命官能活下来一样。他引用了荒诞派戏剧大师尤金·尤涅斯库的一句话, “对想象的需要、对创造的需要,如同呼吸,须臾不可或缺,呼吸是生活,而不是从生活中逃避。”

大家可能会说诗人看的是诗与远方,逃离了现实。这个提问本身其实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很多的认知是似是而非的,为什么需要存在诗歌、艺术、音乐的存在?在商业如此发达情况下,为什么需要不赚钱的东西存在?

这回答了最本真的问题,因为生命有着丰富的诉求。当把无用之物变成呼吸的时候,我们无从把握、无从看到它,但是如果离开了,我们可以设想这个世界可能就是生命的终结。

奥尔迪内说,“这样的呼吸表达的乃是生活中冗余的东西,没必要的东西,恰是对生活本身的尊重,它成为一种能量,循环往复,无影无形,既超越于生活,又内在于生活。事实上正是在那些非必须活动的褶皱里,我们感知到某种振奋,这振奋激励我们去思考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去培植一个乌托邦,借此得以减轻,若非抹去,那无处不在的种种非正义,和重石般压在或注定会压在我们良知之上,那令人痛苦不堪的种种不平等。”

他把无用性上升到了如此重要的高度,人们往往是在无用性的间歇中发现了最大的有用性,这其实就是创造的秘诀。当别人都在一个有用性到下一个有用性的追逐时,而你停留在无用性的过程中,将其凸显出来,给大家带来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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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的目的:获得眼睛之外的眼睛

那么人文这门课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我认为是获得眼睛之外的眼睛。如果我们把人文这种思维方式用一个具象来表现的话,我愿意用是视觉器官眼睛来描述。眼睛非常重要,法国诗人、哲学家埃德蒙·雅贝斯写过一本书叫做The book of questions。书里写了一句话,“生意味着去看,死意味着被看”。

因此,人整个生命就是眼睛在生与死之间、看和被看之间的双重冒险或者历险。

这句话值得我们琢磨一番。我们人来到世上就是睁眼看,看完以后就闭眼了,标志着死亡。如果生就意味着去看,死意味着被看,我们只有这两种状态,所以认知就是为了去看。

据此我想到两个例子,一个是丘比特,另一个是释迦牟尼。

大家都知道丘比特是爱神,我当年在北大教莎士比亚的时候,莎士比亚剧里有一句话是Love is blind,我们都翻译成,爱情是盲目的。过去我也这么讲。但是我用了将近20年,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应该有不同的理解。

大概在十几年前,我突然发现法国14世纪的一系列彩画在画丘比特的眼睛时,把它的眼珠全处理成白内障,只有眼球,没有任何瞳孔或瞳仁。看到这儿我恍然大悟,如果爱神对爱都是盲目的话,他凭什么当神呢?他应该比我们看得更清楚。后来我才想到他之所以是爱神,是因为它早就穿透了爱情的本质,在你认为你们两个应该相爱的时候,他觉得应该分手;在你们觉得不能走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结局是好的,他看到了终极。

如果从这个高度来说,我对这句话的翻译是可以的,如果Love大写,在英文中Love一旦大写,它就与爱神等同。Love is blind,实际上是从外在描述丘比特是瞎子,这有深意:他没有人的肉眼,换句话说,他已经超越人的肉眼了。所以如果这么理解的话,这句话恰恰应该翻译为,爱情绝不是盲目的。

爱情是你还没进入就应该看到终极的东西,这叫爱情,一见钟情就是这个道理。识破爱情的终局,这是丘比特的功能。所以认知实际上是获得类似丘比特的功能,认知不在于知识增加,可能反而意味着关掉那些无效的知识,像丘比特一样冷静下来,用非肉眼想象世界。

佛教的五眼,是反映认知非常好的一个意象。作为最底层的众生,我们具备的是肉眼,肉眼看的是自然界。那超越自然界,肉眼之上看到的是天眼。天眼打开后再看,发现事物本质,是空还是有,就到达了慧眼,正所谓慧眼识珠。

慧眼看得还不够,究竟这个空是怎样的空,是绝对的还是非绝对的,这需要上升到法眼。但是法眼还没有达到涅槃境界,将十方全看清楚,这是觉悟者才具有的,释迦牟尼才具有的,顿悟的一刹那才具有的,这叫佛眼。眼睛这个意象在佛教中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最后到了佛眼,象征着认知不断地升级。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多掌握了知识从不意味着获得了对世界的了解。这就是为什么书读得多,不一定是有效的,不一定意味着你的思想就是深刻的、看世界就是精准的。

按照这样的角度看,眼睛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而认知是不断获得我们眼睛之外的眼睛。获得这种眼睛,是获得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所有方式加在一起才能构成我们看到的世界。

另外,为什么无限性的人文思维,对置于其下的科学、技术、商业思维有重要意义呢?这就是心理学大师威廉·詹姆斯所讲的,对人性的忽视会令傲慢的科学变得毫无洞察力和毫无远见。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对人性的忽视可能使你研究宇宙论的最后节点大打折扣。

除了眼界,视角也很重要。不同层次的思维,有不同的角度来观察所谓的对象。认知领域有一个结构主义——大师列维·斯特劳斯(Levi-Strauss),他是神话学研究大师,也是结构主义的巅峰代表。

他说,认知的两条途径,科学是对有限现象之理解与解释。科学只有两条途径:归纳法,某个层次的复杂现象可化约为另一层次的不太复杂的现象。但是往往有的时候没法再简化了,这时需要另外一种办法,横向的结构法,也就是关系法,如果现象过于复杂时,通过了解现象之间的关系,即它们所构成的独特系统,从而了解整组复杂的现象。

所以他认为科学实际上就是这两个途径,你要么把非常复杂的东西通过不断简化来解释,直到局部越简单,解释完成度越高。但是有些东西在化约的过程中没法解释,那就必须把所有的节点放在一个关系网中,来探讨它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弄清楚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也就回答了对这个问题的认识。

在上面提到的两种方法中,我认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关系法思维变得非常重要了。理论物理学家李·斯莫林所著的《时间重生》一书中谈到创新的思维,其中一个是置身于时间的思维,另一个是试图跳跃时间的思维。

其中,置身于时间之中的思维(Think in Time),在斯莫林看来,便是一种关系主义。它着眼于事物与其所在系统中其他事物之间的联系,事物所代表的真理既是客观的又依赖于时间。

关于认知的途径,其实展示了人类思维的两个路数,要么是线性地、单层次地,把复杂变成简单性思维;要么把任何节点放在一个能动的、不断变化的关系网中,探讨它的意义。其实这回答了商业思维的突破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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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如果将人文具象化,它可以变成一只眼睛,但是眼睛和眼睛之间有不同的维度,有不同的视角。只有把不同的眼睛和不同视角的眼睛,同时能动地放在一个关系网中,我们在看世界时才会看得丰富、看得全面、看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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