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械化时代，牛肉丸是怎么制作的？一大早，陈孟楷来到位于汕头市澄海区的牛肉丸工厂，检查生产工作。挑选分切后的牛肉被工人送进绞肉机，一台机器同时装进1000斤牛肉，四台绞肉机同时进行搅拌，加入配料后再通过机器成型，经过水煮定型、冷却、内包装、速冻、外包装后，已经成为商品的牛肉丸成品入库。
一次可以打1000斤牛肉的打浆机，取代了原始的手打环节
“这是我们今年投产的新工厂，一天的产量是15万斤牛肉丸。加上老工厂的产能，我们一天可以生产20万斤牛肉丸”。站在厂房里，陈孟楷亲自上手在操作台前切肉，而他身边则围绕着几台摄像机，将他的日常生活记录下来，作为抖音电商账号的素材。
在抖音，陈孟楷有一个接地气的网名——“打丸哥”。从2019年年底入驻抖音，他已经积累了超过126万粉丝。越来越多的潮汕人，正像陈孟楷一样，将家乡的美食和文化搬进直播间，传递给了更多人。
从手打到机械化，牛肉丸世家的转型
陈孟楷家做肉丸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当年在马来西亚卖猪肉丸的曾祖父。上世纪三十年代，陈孟楷的爷爷回到了汕头发展。从姑姑、舅舅这辈起，则是开始做起了牛肉和牛肉丸。在陈孟楷这一代，经由他，开始了牛肉丸电商化的发展。
“打丸哥“在给牛肉去筋膜，他的摄制团队形影不离
带着对牛肉丸产业的熟悉和热爱，2016年，陈孟楷将自家牛肉丸入驻电商平台，但彼时仍由线下经销为主。2019年年底，陈孟楷在外出差时候看到别人直播带货，这引起了他的兴趣，“如果是我来直播，还不知道要卖得有多好。”回到汕头后，陈孟楷想尝试直播，但他的儿子不愿意出镜，公司的女员工也都害羞不愿露脸直播，陈孟楷干脆亲自上阵，开启了每天直播的生涯。从牛肉丸的制作、吃法，到牛肉丸背后的历史文化，陈孟楷都能在直播间娓娓道来，这一直播，就是四年。
最初拍抖音的时候，陈孟楷早晨一起床就开始拍视频，录视频到中午开始打包发货，到了晚上再开始直播，一直直播到深夜。最初一天只有十几单，到几十单，再到2020年3月，累计售出1万单后，陈孟楷发了一条视频感谢粉丝，这条视频上了热门，为陈孟楷吸引来了大量粉丝，从此他的直播事业也走上了正轨。疫情期间，陈孟楷的老婆、孩子一齐上阵到直播间帮忙，老婆帮忙打单，两个孩子拿刀裁单发货，陈孟楷则是雷打不动在镜头前直播。
几乎每天都能更新一到两条视频，陈孟楷在“打丸哥官方旗舰店”这个账号上四年如一日地发布了大量视频，甚至有网友调侃称，“‘打丸哥’简直把抖音当成视频云盘。” 陈孟楷听到这个评价，也欣然接受。
从初次直播开始，陈孟楷就坚持讲真话的原则。他的直播间里有售卖多种不同规格、不同类型的牛肉丸，99元一斤的是手锤纯牛肉丸，99元两斤的是低脂牛肉丸，99元3斤的则是牛肉加鸡胸肉的牛肉丸。
加了鸡胸肉的牛肉丸，也曾在直播间引起争议，陈孟楷向南都记者解释称，“因为南北方口味差异，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纯牛肉丸的口感。纯牛肉丸的口感很紧实，一不小心就会煮得过硬。加了鸡胸肉的牛肉丸，我会在直播间公开配方，大概加了10%的鸡胸肉，所以99元三斤，比纯牛肉丸便宜。实际上现在去市场里买牛肉丸，很多商家加了别的肉都不会公布，还会当作纯牛肉丸去卖，但我会公开。”
丸子在流水线上经过高温煮熟后，被送上传送带
在抖音电商找到合作伙伴投入千万扩大生产
牛肉丸涉及的产业链，往上还可以追溯到黄牛养殖、屠宰，以及牛肉火锅。陈孟楷透露，他和贵州一家养牛集团有合作，对方提供养殖的黄牛。但在抖音拓开销路后，贵州的牛远远不够吃，还有内蒙古鄂尔多斯、山东聊城等地的养殖户找上门，成为了陈孟楷的合作对象。
“一只牛总肉（去除牛皮、牛骨、牛下水后的肉）有30%的肉可以用来打火锅，占15%的后腿肉可以用来打牛肉丸，还有50%的肉也可以用来打牛肉丸，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布局火锅店，利用起来降低牛肉丸成本。”陈孟楷告诉南都记者，随着所需牛肉的扩大，也带动了产业链上的牛肉火锅产业的发展。
在抖音电商拓开销路后，为了更好承接抖音的订单，陈孟楷也在去年开始投资新工厂，扩大生产。抖音电商让陈孟楷拉到了不少合作伙伴，“有很多股东看到了我的抖音号找上我，愿意和我一起投资开厂。还有不少华人华侨也愿意做股东，一起投资”。新工厂落在汕头市澄海区，仅一层的设备就花了三千万元以上，在今年正式投入使用，一天的产量是15万斤牛肉丸。加上老工厂的产能，陈孟楷的工厂一天可以生产20万斤牛肉丸。
取代手工捏丸的机器在高速运作
目前，陈孟楷的直播间“打丸哥官方旗舰店”，淡季每天可以卖出3000斤牛肉丸，旺季每天销售1万斤以上。陈孟楷的故事也是不少潮汕人尝试做牛肉丸产业转型的缩影。
抖音阿丸官方旗舰店电商负责人李志伟告诉南都记者，他家是三代牛肉丸世家，从爷爷那代开始卖手打牛肉丸，到了李志伟这代则是开始正式注册公司，由于销量的扩大，牛肉丸从手打也变成了机器打。
李志伟家的牛肉丸工厂在汕头，电商公司则是开在了深圳。2022年，李志伟尝试将自家牛肉丸放到抖音电商销售，*个月就卖了两三万单，这让李志伟的父辈、祖父辈都感到十分意外，“他们觉得很神奇，想都不敢想。以前哪怕生意再好，那也是线下的，他们从来都没想过线上的体量能这么大。”
线上的销售也让李志伟的“思路打开”，从产品的升级、营销策略的升级，到技术的升级，都受到了影响。过去李志伟家里卖的牛肉丸主攻线下市场，都是大包装，在抖音电商为了迎合线上消费者的需要，则是推出了小包装牛肉丸；在口味上，也推出了适应市场需求的黑胡椒牛肉丸等。
肉丸经过冷却后，进入集中输送线，进行自动封装
另一个差异，则是回款时间。李志伟透露，在抖音电商，回款时间缩短到了15天，“回款周期效率会比我们原先传统的效率要高很多。我们资金的利用率也更高。”
在直播间传递“曾经的味道”
阿丸官方旗舰店的抖音号里，发了不少牛肉丸的吃法、做法，牛肉丸搭配泡面、牛肉丸搭配金针菇……在李志伟看来，正是短视频、直播的展示方式，为牛肉丸增加了不少想象力，“通过短视频和直播，我们可以展示很多牛肉丸的做法、吃法。很多人以为牛肉丸只能拿来下火锅，其实可以用来炸，做汤，甚至可以在煮泡面的时候丢进去，这就是一道快手菜，是非常百搭的食材。光是口述是无法让消费者有这种感知的，短视频和直播可以。”
刚进入直播间的“打丸哥”与粉丝幽默互动与推销产品两不误
陈孟楷同样希望通过短视频、直播、商城，将新东西带给消费者。今年双11期间，陈孟楷的直播间将上架潮汕牛肉火锅套餐，“我要让全国各地的朋友在家用手指一划，就能够刷到我们正宗的潮汕牛肉火锅。套餐包括牛肉、沙茶酱、汕头辣椒酱，还有锅底等。”
提起双11的价格，陈孟楷表示不会直接降低价格，但会通过增加赠品提高性价比，“比如加送潮汕粿条，但不直接降价，毕竟牛肉丸的成本在那里。”
“打丸哥”在给牛肉去筋膜
提供好的产品，陈孟楷、李志伟这些潮汕人，也希望将家乡风味和家乡文化传递给更多人。牛肉丸对于陈孟楷这一代潮汕人来说就是家乡的味道。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同族的人为了照顾陈孟楷经常给他煮一碗牛肉丸，这个味道被他记了几十年，“每次出门在外，回到汕头就要立刻来一碗牛肉丸，这就是根植在心底的味道。那些华人华侨回到潮汕，也一定是要吃一碗牛肉丸的。”
在陈孟楷直播间，曾有一个单亲爸爸购买了牛肉丸。这位父亲曾在潮汕工作，在陈孟楷的直播间，他终于找到了年轻时尝过的味道。这位父亲将牛肉丸煮给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儿子吃，给儿子讲了自己在潮汕曾经打拼奋斗的故事，父子俩的距离也由此拉近。这个故事对陈孟楷触动很大，“通过抖音我收获了很多正能量。”
“很多在外打拼的潮汕人，在我直播间买牛肉丸，也是为了这口曾经的味道，”陈孟楷感叹，“比如到了这个季节要煮白萝卜和牛肉丸汤，我们会在直播间传播出去。不仅是希望推广潮汕的美食文化，也希望让更多人知道潮汕的民俗文化。”
转载:南方都市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