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嫁人的第二日,便当着姑爷的面儿,活活打死了一个丫头。
我记得那个丫头,她叫春梅。
我与兰草进入齐府第二日,就是她偷偷递给了我们一块芝麻饼子。
兰草姐姐说什么都不要,春梅却说:“你吃吧!”
“再有三日,我便不在齐府做工,要嫁人了。”
她满脸幸福地说,她未来的良人是开烧饼铺子的,到时候可有吃不完的烧饼,不差这一点。
今日,便是第三日。
我们几个丫头约好了要为春梅送行,把我们凑钱买的木簪送她做新婚贺礼。
可木簪没能送上。
烧饼铺子的少年郎来接她回去成亲,却只接回了一具,被痛打成了一摊烂肉的春梅。
送行成了送葬,接亲成了出殡。
小姐脸上不见悲伤,随手丢给那少年郎一两银子。
“这丫头在我夫君春闱之前自荐枕席,当真该死。”
“人我们打死了,尸首你便带回吧!”
岁末深冬的街上行人伶仃,少年郎看着只用了一张席子裹着的姑娘,眼神空洞地不知在想什么。
兰草蹲下身将簪子插在了春梅乱糟糟的鬓发间。
转身要走时,那少年郎问我们:“春梅可是被强迫的?”
兰草皱眉不答,我却忍不住实言相告:“姑爷昨夜回府时酩酊大醉。”
“春梅姐姐,便是被他强行拖拽进屋的。”
少年郎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油纸包精心包着的烧饼,双手递给了我。
他说,这是他担忧春梅在接亲路上会饿到,才特意藏在怀里暖着的。
可春梅,却没福气吃到。
回府后,兰草责怪我说出了实情。
“就让他以为春梅水性杨花,日后心里不再惦念,好好过他的下半辈子不好么?”
我觉得不好。
若是如此,那么好的春梅,又有谁来记挂?
小姐居安思危,当天便将所有的妙龄丫头统统拉出来,赐了黥面之刑。
她说,只有这样,姑爷才能不受女色干扰,专心备战春闱。
我吓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兰草也脸色惨白,却还忍不住安慰我:“阿槐,这是刺字,不怕”
刺针比较粗,挑破她额头细嫩的皮,留下黑粗的字迹,鲜血淋漓。
一个黝黑丑陋的‘奴’字,就这么明晃晃地留在如花似玉的兰草额头上。
她顾不得擦,却抱着我,小心翼翼地哄着。
兰草心疼我受疼,我知道。
可她不知,我哭不是因为怕疼,而是怕婆子下手重,戳破了我爱逾性命的皮。
小说《姑爷染花柳病后善妒小姐送我侍寝》 第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