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裁员!重掌快手两个月后,程一笑终于动手了!

莫非,互联网大厂的凛冬真的到来了?

这个月的头一天,爱奇艺被爆出正在大幅裁员,比例高达20%-40%,覆盖了影业、IP、游戏、电商甚至经纪公司,所有部门无一幸免。

这事对内闹得人人自危,对外也搞得人心惶惶。

没成想,一周不到的时间,快手也被网友爆出了大裁员的消息。

12月7日,有网友在脉脉上发帖,快手正大幅裁员30%,国际业务线已经开始,其他业务线也大致按照30%的比例进行裁员。相关网友也在微博接着补充,快手在12月份会开始劝退低绩效(绩效为C)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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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裁员中,最惨的是一批中层管理者。网传这次快手裁员,主要针对的就是年薪百万以上的员工。

年关将近,突然得知自己被裁员了,尤其是人到中年,身上背着重重的房贷车贷,还要养老养小,有些被裁员工实在难掩激动情绪,跑回来和直系领导大吵一架,甚至动起手来。

而快手这边,对于裁员的消息,至今都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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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华退,程一笑进

做了快手10年大家长的创始人宿华,最终步了黄峥与张一鸣的后尘,在今年10月29日宣布正式卸任快手CEO,同时把接力棒交给与自己同行多年的兄弟程一笑手里。

但与黄峥和张一鸣比,宿华的离去并不算体面。

首先,与抖音相比,成立更早,爆火更早的快手,业务表现十分不理想。无论是用户数据还是商业价值,都与抖音差了一大截,并且这种差距还在逐年加大。

举例来说,2019年快手的广告收入为74.2亿元,抖音为500亿元;到2020年,快手增加到了219亿元,而此时的抖音,已经靠着广告进账了1200亿元。

而后起的微信视频号,也追了上来,日活用户甚至超过了快手,对于市场来说这显然难以接受。

其次,快手此前奉行的是宿华和程一笑的“双核心”模式。双重决策在后来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带来不少影响和问题。

拿海外业务举例,当时宿华牵头国际化,主端流量和技术则掌握在程一笑手里。海外业务受阻后,快手挖来了刘新华担任首席增长官,刘新华的下属负责人张翼在他的同意下将信息流广告投放量增加到了70%,结果会议上程一笑直接当面责问刘新华团队“谁允许你们这么干的?”弄得刘新华两面为难。

再者,宿华本身就是一个极具感性气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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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于湖南湘西一个交通与信息都很闭塞的土家小山寨里,风景秀丽但闭塞落后,由于村里没有通电,一入夜什么都干不了,唯一的娱乐就是在大树底下听故事,数星星。后来,“孤独”一次,在快手创业时期被反复提及。

大概是因为出生底层,宿华对普罗大众有一种普世的关怀。他创业的初心,是想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有机会记录自己、呈现自己,以及得到关注,借此来消除孤独感,从而“提升每个人独特的幸福感”。

在社区普遍脱去理想主义外壳,以流量和变现验证产品成功的背景下,宿华追求真实有趣、追求生活的温度的创业思路的确独树一帜。

但事实证明,后来快手社区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三俗、土嗨成了人们提及快手时首先冒出的印象,快手不仅没能如宿华所愿去拥抱大众,反而游离在主流之外,被大众带着猎奇心态加以审视。

2018年因为存在未成年孕妇、未成年妈妈和未成年二胎妈妈主播,以及被送上热门等问题,快手被央视等媒体点名批评。

2019年一向讲究价值观的快手,更是做起了现金贷的广告,舆论一时哗然……

快手越来越不像快手。去年5月和今年7月,快手内部分别进行了两次大的组织架构调整,也做了不少扭转大众印象的事情,但从直观的业绩表现上来看,依旧没能挽回颓势。

在快手转型的关键时期,正如燃财经今年7月的《快手需要一个新CEO》中所说,快手需要一个能对业绩负责的CEO。

这个人显然已经不会是宿华。为了在新的业务战场上展开更多动作,宿华最终决定辞去CEO一职。快手从走了8年的双核心模式,走向了由程一笑主导的单核心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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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是程一笑把CEO让给宿华的

2011年,程一笑和三个伙伴一起创立了“GIF快手”,一个移动端的动图制作软件。

程一笑12岁起就自学编程,在创立“GIF快手”之前,曾有惠普、人人网、点点网的丰富工作经历,他是中国最优秀的一批产品经理,在圈内有“天通苑张小龙”的绰号。

“GIF快手”因为得到苹果的推荐,一年时间增长了一千万用户,当时在微博上十分流行。五源资本(原晨兴资本)的张斐看中了这个产品,揣着200万人民币主动找上门来,成了快手的第一位投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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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程一笑结识后,张斐发现,这是一个在生活要求上极其简单的人,“我猜他一个月能花个3000块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斐这句调侃恐怕是一个事实,即使后来快手总部搬去了“宇宙中心”五道口,程一笑最大的乐趣,也不过是和宿华一起去嗦一碗螺蛳粉。

2013年,“GIF快手”发展遇到瓶颈,投资人张斐把有着连续创业经验,圈内敬称“Big Bug”,但最近刚把公司卖给阿里的宿华带到程一笑跟前。

宿华这位技术大牛,程一笑早有耳闻。第一次碰面,两个同样不善言辞的人,一见如故,两个团队一起吹了20多瓶啤酒,谈到深夜2点。

程一笑事后回忆:“我本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和宿华在一起话匣子就突然打开了。”

对于公司的发展,两个人也目标一致,想做短视频社区。一个懂产品,一个懂技术,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程一笑这边为了表达诚意,决定“给宿华一个他无法拒绝的offer”,当时程一笑手里有80%的股份,五源资本持有20%,双方各稀释了自己一半的股份,划出50%给了宿华和他的团队。

程一笑还主动让贤,把CEO的位置也留给宿华来坐。宿华也很有分寸感,直到2016年他才对外正式使用这个title。

快手长达8年的“双核心”模式,由此开始了。具体的业务上,宿华担任CEO统管公司,负责投融资、海外市场、GRPR、行政人事财务和对外等业务;程一笑主要负责产品、运营、电商、游戏等部门。

由于价值观一致,最初的合作十分顺利,而宿华也确实帮程一笑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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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具成为社区,从内容分发的热门排名和附近关注到个性化推荐,宿华把自己的技术应用到快手上,短短7个月,日活用户就从100万激增到了1000万。

彼时,短视频赛道刚刚开启,快手是唯一的玩家。所以最开始,惺惺相惜的两个人一直以一种佛系的态度,任由快手在宽阔的赛道上自然生长。

当时,宿华和程一笑一致对外的口径是:快手是一个社区,而他们只是社区的管理员。

在用户数突破2亿大关那天,两个人甚至只是踱步到公司对面马路,云淡风轻的吃了碗拉面,聊表庆祝。

后来,没做任何推广的快手,一度成长为拥有4亿注册用户和4000万日活的短视频领域老大。

可是2017年以后,抖音强势崛起了。任由快手佛系成长的宿华和程一笑,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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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改变,注定发生

2019年,是快手自成立以来最激进的一年。

6月,宿华和程一笑一改往日佛系作风,第一次联合发表内部公开信,拉响了一场专门针对抖音,同时也是自我革命式的“K3”战役。

K3战役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明确:冲刺3亿日活跃用户。

为了在2020年春节前胜利打赢这场仗,快手联手腾讯,打开了流量入口。从2019年上半年开始,微信朋友圈对快手正式解封;微信看一看视频开始对快手开放;快手的视频也被允许直接分享给微信好友。

宿华和程一笑还憋了一个大招,那就是——2020年央视春晚。

2019年12月,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宣布快手成为2020年春晚独家互动合作伙伴。而这个“独家互动伙伴”的背后,是宿华和程一笑下定决心拿出的30亿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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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与春晚合作的广告)

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一的凌晨,宿华和程一笑面带微笑的从“A1作战指挥部”走出来,刚刚他们和一起加班两个月的1000多位快手员工,共同见证了公司历史上最巅峰的时刻:快手不仅顶住了用户峰值对技术提出的挑战,并且实现了远超3亿日活的战略目标。

在这种喜悦的气氛下,一位在现场的员工甚至在后来的回忆中说道“会觉得快手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公司”。

快手虽有求得大胜的心情,但春晚过后的用户留存才是一场真正的大考。

增长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将因为增长而被短期掩盖的问题,诸如组织变革、结构优化、产品迭代等,彻底暴露出来。

整整一年过去,雷声巨大的K3战役,第二阶段几乎以彻底的失败,宣告终止。

根据快手上市前夕披露的招股书,到2020年11月份,快手的日活用户平均值落到了2.6亿,和峰值相比,4000万老铁蒸发了。

也是在这一年,快手的前50号员工朱蓝天,在从丽江休假结束回北京的航班上,洋洋洒洒写下一篇两千多字的檄文《谈谈我司的病》。

文章中,朱蓝天直接发问“难道宿华和一笑两个人之间在这一两年没有那么多较劲吗,还像17年以前那样的亲密吗?”

“双核心”领导模式带来的弊病,也头一次被明明白白的摆到台前:信息不透明、人心浮动、空降管理者、业务暗中较劲、派系林立……

大裁员!重掌快手两个月后,程一笑终于动手了!

(图源:深网腾讯新闻 朱蓝天《谈谈我司的病》)

这篇帖子发出来的当天,宿华在底下默默点了个赞,程一笑也在内网诚恳回复,坦诚自己做得还不够。

2021年2月5日,压力重重的快手还是顶着“短视频第一股”的响亮名号上市了。不同于一般企业上市时高调的仪式感,快手当天的上市静悄悄,宿华《那些原来普通的人,可以不普通》的致辞演说,一如既往的讲着自己的初心。

但这种不同寻常的寂静,或许已经能够说明前前后后出现了许多问题。

创业初期,惺惺相惜的两个人结成了最佳搭档,并短暂的把快手送上了短视频赛道的顶峰。但长久以来快手的种种不佳表现,又把宿华与他心中的理想越推越远,以至于到了一个不换CEO或许真的难以破局的境况。

宿华最终选择早早离场,将快手交回到程一笑手里。

如今,快手的危机依旧存在,用户增长依旧是快手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因为接下来的每一个用户,程一笑都得从抖音手里争夺过来。

程一笑能否掌舵好这艘已经偏航的巨轮,还没有人能够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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